姜晓晓

　　去年中秋，我和家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新疆之旅。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路向北，领略了圣洁的天山天池、冷冽的可可托海、桃源般的禾木村、五彩斑斓的喀纳斯……新疆的广袤美景令人叫绝。在返程途经克拉玛依市乌尔禾区时，这里一望无际、耀眼夺目的金色胡杨林再次将我们震撼！

　　在广袤无垠的戈壁荒漠中，胡杨林这样浓烈的金黄，仿佛一团火直冲天际，将生命的能量放大到极致。

　　胡杨，又称“胡桐”“眼泪树”“异叶杨”，是当今最古老的杨树品种，可以和有“植物活化石”之称的银杏相媲美。它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被人们称为“沙漠的脊梁”。传说，胡杨“生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就算倒下，依然会有新的生命从它的身体中萌发……或生而不死，或死而不倒，或倒而不朽，或朽而复生，就这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走进乌尔禾胡杨林，30万亩的金色就如此直白地冲入眼底。无数棵胡杨组成了这片金色的海洋。进入林中，却发现这里的每一棵胡杨姿态都各不相同——或高或矮、或粗或细、或直或弯、或抱团生长或特立独行。它们的身姿是如此桀骜不驯，树干任意扭曲，任何部位都可能长出树杈，枝叶向天空延伸，根系向地下延伸，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当地的向导说，维吾尔语称胡杨为“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在荒漠中，只要你看到了一颗胡杨树，那么离它不远处一定还有同伴，在它周围、在它脚下，在有胡杨树的沙漠地带，芨芨草、骆驼刺、旱芦苇、红柳树会相继前来投靠，交织出一片翠绿！对于旅人而言，在荒漠中看到胡杨的时候就有了希望，就有了人家，就有了生的气息。

　　我想，置身犹如地狱的戈壁，胡杨聚集成林，以顽强的生命进行抗争，对抗干旱、对抗盐碱、对抗沙暴、对抗严寒、对抗酷暑……用生命的本能对抗世间的一切。只要还活着，胡杨就要竭尽全力地活，就要活出生命的精彩来。它的根系延伸地下十多米去吸收水分，供给全树的生长；它的树干就算空心、就算遭受雷击，但只要有一丝生长的机会，都会萌生新芽；它的树叶，春绿、秋黄、冬银，五彩的颜色便是生命的彰显。没有水分的时候，胡杨会干枯，当所有枝条都已经枯萎，它依然努力不让自己倒下，等到条件适宜的时候，它便会苏醒，重新绽放生命……它们用各种恣意却团结的姿态演绎着“最美丽”的生命之歌！

　　在经历了2020年漫长的“暂停”后，在武汉“解封”时刻，想想那时看到的胡杨林，突然惊觉胡杨好似我们中华民族——饱经风霜、不畏强暴、坚韧不拔、生生不息！

　　回想武汉从“封城”到“解封”的种种，心中无限感叹：“封城”如同胡杨暂时的蛰伏，是为了集聚生命的能量；“驰援互助”如同胡杨抱团作战，是为了更好地抵御狂虐风沙的侵袭；“复苏”如同胡杨幼芽的萌发，开始虽然弱小，最终会枝繁叶茂！

　　（作者单位：政策杂志社）

　　本栏目编辑：筱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