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琴　张胜前

　　段德昌（1904年8月—1933年5月），湖南南县人。中国工农红军高级指挥员，湘鄂西红军和苏区创建者之一，彭德怀元帅的革命引路人，中共军事史上首创水上游击战争军事将领，曾先后担任过洪湖游击队队长、鄂西游击总队队长、红军师长、军长以及中华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等职务。中国共产党早期为党为国捐躯的人民军队的杰出将领，与毛泽东、周恩来、十大元帅等开国元勋同被列为36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家之一。2009年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21岁进入黄埔军校学习，被誉为文武全才；彭德怀称他为良师益友；南征北战、英勇机智，为革命事业立下赫赫战功，被湘鄂西苏区军民誉为“常胜将军”，他，就是共和国“一号烈士”段德昌。
斗争烽火炼英雄
　　1924年，段德昌和留法勤工俭学的归国共产党员何长工创办华容南山新华中学，任校董会副主任兼英文教员，与盘踞在华容教育界的封建势力进行斗争。1925年，段德昌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夏天，被南县党组织派遣到黄埔军校第4期学习。“中山舰事件”后，转入毛泽东、李富春等主办的中国国民党政治讲习班，结业后参加北伐战争。
　　1927年秋天，段德昌参加著名的武昌战役，升任第35军第1师政治部主任。战役中，他与彭德怀结下深厚的友谊。
　　1927年11月，党组织安排段德昌到洪湖苏区担任中共公安县委书记。水泊洪湖，既可作军事屏障，又能提供富足的物资，还有刘绍南、彭国材、李兆龙等揭竿而起的游击队兵员保障，加之自然灾害频繁、阶级矛盾激烈，非常适合开展土地革命。
　　1928年1月，贺龙、周逸群按照党中央指示，领导荆州江岸年关暴动后，前往湘鄂边领导武装斗争。周逸群从湘鄂边回到洪湖地区，与段德昌一起创建洪湖根据地，转战于鄂西的群山与湖泊之中。
　　1928年，洪湖游击大队成立，大队长段德昌了解到游击队员都是工农骨干，缺乏战斗经验。于是，他带领队员们开展严格的军事训练，整训后的游击队相继袭击杨林尾、峰口、府场等地的敌军，建立了以洪湖岸边的刘家湾、柳集为中心的游击根据地。
　　1929年3月，中共沔阳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段德昌调沔阳担任县委书记。他提出“硬碰硬”的策略，歼灭沔阳保安团。这一仗段德昌不按常理用兵。半夜时分，他亲率300余名游击队员，用梯子和木板搭桥，爬过水壕，剪破铁丝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敌营，向睡梦中的敌人发起攻击，敌营长等少数顽抗者被歼灭，大部分士兵束手就擒。峰口之战，消灭敌军1个营，游击队声威大振。
　　在段德昌的指挥下，洪湖游击大队在半年之内实现三次质的飞跃。1929年秋，洪湖游击大队扩为洪湖（鄂西）游击总队，拥有1000余人枪；12月，洪湖游击总队升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独立第1师，部队增到4000余人；1930年2月，部队增到7000余人。段德昌也由大队长、队长晋升为红6军副军长。此后，段德昌和周逸群等率红6军驰骋于洪湖地区，巧妙地打击敌人，以洪湖为中心的鄂西根据地呈现一派蓬勃景象。
挥师洪湖斩凶顽
　　1930年，根据党中央的指示，红6军出兵迎接贺龙领导的红4军进入洪湖，实现两军会师，组建红2军团。
　　6月，段德昌指挥红6军南渡长江，首先攻克华容、石首、南县县城。7月4日在公安南坪与红4军胜利会师，组建成红2军团。贺龙任军团总指挥兼第2军军长，周逸群任军团政委，段德昌任副军长。
　　为巩固和发展根据地，红2军团决定除掉洪湖根据地内的最大隐患“白极会”（又称“反共军”）。
　　段德昌派几个战士和当地干部扮成老百姓，一边派人请来“白极会”的3个会首在峰口河南岸东教堂烧香、拜佛、念咒，一边下令召开军民大会。3个会首烧香拜佛完毕，正要下楼时，战士们一起上前扣住他们，捆绑至峰口正街的广场上，责令他们向全体军民交代“刀枪不入”等骗人的花招。紧接着，段德昌令战士用枪击毙2人，用刀砍死1人，当场戳穿“刀枪不入”的鬼话，消除群众对“白极会”的神秘感，当地入会的群众也纷纷反戈一击。
　　8月13日，“白极会”的头目周亮等率5000多名会众，聚集杨林尾，摆坛盟誓念咒语，吞服佛水和饮朱砂酒后，分兵3路向峰口进犯。段德昌命令部队修筑工事，积极迎战。
　　战前，段德昌让战士们在木桥上撒满碎瓦渣、瓷碗渣等设置障碍。正午时刻，“白极会”会众头缠白布，胸挂“太极图”光臂赤足，挥舞着大刀狂吼着：“打不死，杀不进，西天佛爷护我身。”从峰口河东岸向红军发起进攻。敌人冲到桥上，被红军设置的障碍挡住去路，赤足者踩在玻璃渣上，扎得鲜血直流，一个个哭爹叫娘。段德昌立即下达总攻令，打得敌人死伤不少，连滚带爬，四处逃散。此战，危害洪湖地区百多年的“白极会”倾刻间被消灭、瓦解。
常胜将军展雄风
　　1930年秋，洪湖苏区成为国民党全力“围剿”的重点。此时，贺龙带领红军北撤，脱离险境。段德昌率领在战斗中负伤的红军战士打回洪湖。
　　1931年1月，敌人兵分四路发动长江以北潜江、沔阳、监利等地为重点的第一次“围剿”，企图歼灭红军于洪湖地区，情况十分危急。
　　段德昌回到洪湖后，与周逸群等人一道，把南征中失散归来的红军战士整编为红军独立团，后合编为新6军，他自己任军长，周逸群任政委。这支部队采取“只打虚，不打实，要打必胜，不胜不打”的战术，成为洪湖苏区反“围剿”的主力军。
　　3月上旬，乘敌人集中兵力“围剿”江南之机，段德昌率独立团攻克峰口，接着又攻克朱河。 4月，敌人被迫结束对洪湖根据地的第2次“围剿”，洪湖根据地大部分已恢复，基本上扭转困难局面。武汉的国民党反动派连连发出惊叹：“江汉平原，匪患日甚，匪首段德昌东山再起，彼用兵如神，我军不力，一再败北，自此无宁日矣！”
　　5月，新6军改编为红3军第9师，段德昌任师长。这年夏天，洪湖苏区发生严重水灾。国民党又乘机以33个团的兵力发动第3次“围剿”，掘堤放水，“以水代兵”消灭苏区和红军。在水灾和敌人“围剿”的双重摧残下，洪湖地区面临着严重的困难，苏区90%被水淹没，灾民百万。
　　这时，红3军的主力还远在鄂北均州、房县一带。段德昌率领红第9师勇敢地担起保卫洪湖苏区的重任。他组织人民群众抗洪救灾，抢修东荆河堤，指挥灾民转移，同时与地方武装配合，开展水上游击战争，打击敌人。
　　8月上旬，湘鄂西中央分局决定，第9师第25团在苏区应对突发情况，由段德昌率师部主力向襄北出击开辟根据地，并相机接应红3军主力返回洪湖。
　　9月28日，段德昌按照湘鄂西军事命令，率第9师一部接应第7、8师返回洪湖。在粉碎第3次“围剿”的过程中，段德昌率领第9师取得龙王集、文家墩、新沟嘴3次战斗胜利，歼敌1万多人。战功赫赫，“常胜将军”扬名湘鄂西。
这颗子弹留给党
　　1932年夏，洪湖苏区失守后，段德昌跟随贺龙，转战湘鄂边、巴兴归、鄂西北苏区。在数百次战斗中，他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深受广大指战员的衷心爱戴。
　　1933年1月，段德昌随贺龙率红3军在7000里行程的大转移中，保证红3军的安全行进。有时敌人从前面打来，段德昌就率领第9师冲向前去消灭敌人；有时敌人从后面追来，他又率领第9师转至全军后尾，打退敌人。
　　鉴于红3军自4次反“围剿”以来损失严重，段德昌曾对贺龙说：“军长，我请求军部给我40条短枪，批准我打回洪湖。3年之内，如果没有恢复洪湖根据地，就把我的头割下来见军部。”
　　可是，王明左倾路线的执行者夏曦，却从极左立场出发，视段德昌等人的要求为“改组派的破坏活动”。
　　1933年初夏，段德昌率领第9师在湘鄂川边界完成歼灭敌军、保证军部安全的任务后，转回巴东金果坪，遭夏曦逮捕。贺龙据理力争，夏曦拍着桌子，直呼贺龙的名字，说他“眼中没有湘鄂西中央分局”，把贺龙的意见顶回去。
　　5月1日，在金果坪江家村的山坡上，夏曦宣布段德昌所谓“罪行”和执行死刑命令。段德昌喝道：“不要用子弹，留下子弹去打敌人！”并深情地对在场的干部群众说：“共产党人砍脑壳也要讲真话，我相信中国革命一定会胜利。红军要打回洪湖去，不要忘记了洪湖人民；红军要赶快恢复党的组织，没有党的领导，红军寸步难行；肃反肃到德昌止，再也不要自相残杀了！”
　　段德昌牺牲时，年仅29岁。
　　段德昌用生命实践对党的忠诚，赢得举国上下的尊崇与追念。1952年10月3日，毛泽东亲自为其家属签发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序号为00001号。洪湖人民为永久纪念他，在湘鄂西苏区革命历史纪念馆内，为他竖立了巨大的雕像。他永远活在洪湖人民的心中！

（作者单位：中共洪湖市委党校）
本栏目编辑：张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