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爱民

　　解决农业农村发展面临的各种矛盾和问题，根本靠深化改革。习近平总书记在安徽凤阳小岗村调研指出：“要坚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加大推进新形势下农村改革力度，加强城乡统筹，全面落实强农惠农富农政策，促进农业基础稳固、农村和谐稳定、农民安居乐业。”我们要深刻领会、认真落实总书记的要求，通过深化农村改革，促进“重中之重”落地生效，助推农村经济社会的加快发展，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

　　一、重要地位

　　从政治视角看，改革是新一届党中央治国理政的“头等大事”。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布“全面深化改革”动员令，习近平同志担任总书记后国内考察第一站就是改革前沿广东深圳，坚持每月一次主持召开中央深改组会议，足见改革极端重要的政治地位。我省把全面深化改革当作重大政治任务，李鸿忠书记近期强调，千万别把改革不当政治，政治问题要用政治纪律来解决，他带头领衔重大改革项目，要求改革督察从他督起。

　　从历史视角看，改革是推动“三农”发展的“关键一招”。毛主席领导中国农民进行农村革命，特别是农村“土改”，让农民成了土地的主人和国家的主人；邓小平领导中国农民“分田单干”，极大调动农民积极性，农业和农村得到快速持续发展。

　　从发展视角看，改革是推动农村经济社会前进的“第一动力”。最能推动农村发展的是体制机制的变革，最有说服力的是“打破大锅饭，当年吃饱饭”。“三农”发展到今天，出现了很多重大瓶颈制约，单靠传统的“农用车”是载不起、拉不动、跑不快的，必须通过改革，必须装上改革的新引擎。

　　二、重要方针

　　坚持五大发展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夺取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的胜利，很关键的一条是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推动落实新发展理念。”新发展理念是指南针，深化改革是动力源，二者相互作用、形成合力，就能推动发展航船行稳致远。深化农村改革要切实贯彻落实五大发展理念。坚持创新发展理念，重在农业经营体制、农业支持保护制度、农村集体产权制度等重大体制创新上，重在农村科技等现代要素支撑体系创新上。坚持协调发展，主要解决城乡二元结构、农业农村短板的突出矛盾，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推进五化同步发展。坚持绿色发展，实现农业农村永续发展，加快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农业，强化农村生态产品供给功能，让农业农村绿起来。坚持开放发展，统筹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积极适应农业走出去战略。坚持共享发展，加快完善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大扶贫攻坚力度，完成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历史任务。

　　坚持问题导向。解决问题是改革的根本属性。总的来看，二元结构是根本问题，也是产生诸多问题的根本原因。新形势下的农业有两个突出问题，即谁来种田和怎么种田的问题，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特别强调的两个问题。新形势下农民有两个突出问题，即农民工问题和“三留守”问题，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新形势下的农村有两个突出问题，即基础设施落后和社会事业落后问题，所谓“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主要是指基础设施建设上的差别问题，所谓“城里人和乡里人不一样”，主要是指社会事业和公共服务方面的差别问题。解决新问题，关键在改革。

　　坚持以农民为中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把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在经济社会发展各个环节，做到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通过改革给人民群众带来更多获得感。”农村改革要以农民为中心，为农民改革，围绕农民的需求和发展开展改革。实际改革中我们并不一定搞清楚了这个问题，眼里和心里并不一定有这个中心存在。比如有些改革就是自编自演、自说自话，跟农民没有多大关系；有些改革打着为农民而改的旗帜，实际上是为上级领导改、为完成任务改、为考核验收改、为谋求政绩改。农村改革决不能与农民无关，一定要回应农民关切，一定要增进农民福址。

　　三、重要任务

　　突出处理好农民和土地的关系这条主线。深化农村改革要做到全面推进、主线突出。所谓全面推进包括农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基层党建等领域，重点任务是五个方面：农村集体产权制度、农业经营制度、农业支持保护制度、城乡发展一体化体制机制和农村社会治理制度。所谓主线突出，就是处理好农民和土地的关系。关键是把握好“四坚持”和“两分置”的政策。“四坚持”是不可动摇的基石：坚持和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坚持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坚持家庭经营基础性地位，坚持稳定土地承包关系。“两分置”是农村改革的重大制度创新：实现土地承包经营权中承包权和经营权分置并行。值得注意的问题是，要把握好流转、集中、规模经营的度，做到“三个相适应”：与城镇化进程和农村劳动力转移规模相适应，与农业科技进步和生产手段改进程度相适应，与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提高相适应。需要把握的底线是遵守“七个不”的纪律：在总体原则上，无论怎么改，都不能把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改垮了，不能把耕地改少了，不能把粮食生产能力改弱了，不能把农民利益损害了；在具体推进上，要尊重农民意愿，不搞强迫命令、不刮风、不一刀切。

　　突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一新任务。三农问题特别是农业问题突出表现在结构方面，推进结构性改革特别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的新要求。当前我们要做好“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等方面的工作。在去产能上，守住基本农田的“红线”和“底线”，提升农业综合生产能力，支持农业产能向外转移。在去库存上，健全农产品有效供给体系，加大农产品加工转化力度，解决农产品卖难问题。在去杠杆上，一方面要加大直接融资力度，打通多元融资渠道；另一方面要加大金融支农力度，创新贷款抵押方式，真正让农民享受方便快捷周到的金融服务。在降成本上，通过发展适度规模经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农业效益和农产品竞争力。在补短板上，既要补农业的短板，加强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加强优质农产品的生产；更要补农村的短板，在全国是7000多万、在湖北是500多万贫困人口精准脱贫；还要补农民的短板，提升农民整体素质，提升农民社会保障水平。

　　突出建设农业强省这一主攻目标。习近平总书记视察我省时要求“推进建设农业强省”。深化我省农村改革要紧扣这一主攻目标。当前，我省农村改革全面有序推进，特别是在农村承包土地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等12个方面，取得了明显成效，有些方面走在全国前列。也存在“实劲不够、深度不够、具体不够、狠劲不够”等问题，主要体现在部分改革推进不平衡、改革联动机制不完善、自主开展的改革探索不多、首创精神还没有得到充分发挥。下一阶段，要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农村产权流转交易市场体系建设等各项涉农改革上下功夫。总之，改革要让湖北农业大省强起来，不强则改革不止，更强仍要继续改革。

　　四、重要方法

　　试点推广。试点是改革的重要方法。中央深改组最近会议要求，要准确把握改革试点方向，把制度创新作为核心任务，发挥试点对全局改革的示范、突破、带动作用。要加强试点工作统筹，科学组织实施，及时总结推广。要对试点项目进行清理规范，摸清情况，分类处理。我省农村改革主要采用试点办法，产生了很多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形成了独特的湖北改革试点模式。试点是有效的工作方法，但从上至下也要防止过多、过滥、政出多门、重复交叉、一直试而不推广、反复在好地方叠加试点等“试点综合症”，特别要防止把改革试点引到争项目、争资金的路上去了，防止把试点“带到沟里去”。

　　基层首创。全面深化改革有一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顶层设计。加之后面又有“于法有据”“不能抢跑”等要求，使得有些同志产生了理解上的误区，认为改革不需要基层创新，“只管照着搞”。习近平总书记为此特别强调，中央通过的改革方案落地生根，必须鼓励和允许不同地方进行差别化探索。全面深化改革任务越重，越要重视基层探索实践。要把鼓励基层改革创新、大胆探索作为抓改革落地的重要方法。最近，我收集湖北改革百个成功案例，绝大部分都是基层创新出来的。比如武汉市创新建立街道社会治理模式、襄阳宜昌两市创新建立综合执法模式等等，这些都是鲜活的基层首创。

　　允许试错。改革要啃骨头，要趟深水区，甚至要排地雷阵，因此，一些地方存在着不愿改、不敢改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除了用政治纪律严格要求外，还应考虑有政策措施为改革保驾护航。习近平总书记用了八个字“允许试错、宽容失败”。湖北省出台了《湖北省改革促进条例》，条例的第三十八条明确规定：对改革方案的制定和实施不违反法律、法规有关规定的；相关人员已经履行了勤勉尽责义务的；未非法牟取私利的；未与他人恶意串通损害公共利益或者他人合法权益等情形的改革失误不予追责。这就给改革者吃了定心丸和放心丹。

　　半步策略。所谓半步策略，就是一步跨不过去，分做两个半步走，一次性不能完成的改革任务，分成几个环节去完成。改革需要由表到里、由易到难、由浅到深、由简到繁。掌握了半步策略，我们就会对那些艰难复杂的改革不感到畏惧，就会把握改革时机、节点，就会稳操重大改革的主动权和决胜权。比如我省农村公立医院改革、农村产权制度改革等重大改革，就是采用半步策略的方式来推进的。

　　五、重在实效

　　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首先要针对问题。深化农村改革总的来看，要突出制约农业农村发展的体制机制问题，突出五大发展理念落实中的问题，突出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问题。比如农业兼业化、农民老龄化、农村空心化和谁来种地、谁来建设新农村等重大现实问题。各地也可针对区域存在的突出问题安排自主改革项目。解决问题要有叫得响、立得住、群众认可的硬招实招，要拿出“来凤之狠”。“来凤之狠”狠在哪里？狠在领导干部带头执行上，狠在干部作风的严格要求上，狠在体制机制的重大突破上，狠在“老大难”的消除和“中梗阻”的打通上，狠在硬招与柔招的综合运用上，一句话，狠在解决问题上。

　　推动发展。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检验改革的硬标准。深化农村改革要推动农村经济发展、文化事业发展、社会民生发展、生态环境保护和发展、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和反腐倡廉发展。特别强调的是，我省把生态环境保护和发展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省委书记李鸿忠亲自领衔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试点和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试点改革项目。农村生态环境保护和发展是整个绿色发展的重头戏，也是重要改革目标，农村要美，首先要绿，我们要把湖北农村建设成为青山绿水的秀美乡村。

　　群众获得。习近平总书记一句“让人民对改革有更多获得感”道出了百姓心声，也道出了改革宗旨。让群众获得首先要让群众知晓，要加大改革的宣传力度，给人民群众以改革知情权。让群众获得要让群众参与，参与到改革方案的设计中来，参与到改革攻坚克难中去。让群众获得要让群众评判，群众是改革项目的最后裁决，人民群众满意是最高评分。让群众获得要给群众实惠，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是那种改革前后比较得出的实惠。比如，农村公立医院改革，还有分级诊疗试点，就要让农民看病更方病、更便宜，并且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

　　[作者系中共湖北省委政研室（省改革办）调研员、华中农业大学文法学院兼职教授]

　　责任编辑：刘　海